危險的含氟牙膏 為了防治齲齒,氟化物開始出現在飲用水、牙膏及各種食品飲料中。讓科學家始料不及的是,氟很快表現出了兩面性:齲齒患者越來越少,氟斑牙患者卻越來越多。氟化物對人體還有哪些影響,成了科學家必須面對的新問題。 氟斑牙只是氟化物對人們的一次警告,更可怕的是,長期攝入高劑量的氟化物,可能導致癌症、神經疾病以及內分泌系統功能失常! [編輯本段]專家對含氟牙膏的使用建議 很多人喜歡用含氟牙膏,不少廠家也以“含氟”作為賣點,但口腔醫學專家提醒,高濃度的氟對人體的危害很大,目前國內很多含氟牙膏氟超標,因此須謹慎使用。 福建醫科大學附屬口腔醫院兒童牙科主任、齒學博士姚軍認為,氟可以增強牙齒鈣的抗酸性,同時抑制細菌發酵產生酸,因此能夠堅固骨骼和牙齒,預防齲齒。但高濃度的氟對人體的危害很大,輕則影響牙齒和骨頭的發育,出現氟化骨症、氟斑牙等慢性氟中毒,使得骨頭密度過硬,很容易產生骨折,或者因為含氟過高引起牙體的硬組織發育不正常,使得牙齒表面出現斑點甚至變色,影響牙齒美觀。重則會引起惡心、嘔吐、心律不齊等急性氟中毒,如果人體每公斤含氟量達到32~64毫克就會導致死亡。專家認為,飲用水中氟濃度超過1PPM時就會引起氟斑牙,而國內很多含氟牙膏的氟濃度達到1000PPM。 因此,專家提醒使用含氟牙膏的量一定要小,一般每次不超過1克,牙膏占到牙刷頭的五分之一到四分之一就可以了,無須擠滿牙刷頭。由於兒童使用牙刷還不熟練,有可能誤食含氟牙膏,危害身體健康,因此專家建議兒童不要使用含氟牙膏。 [編輯本段]惹爭議的氟化物 香煙、DDT(又稱滴滴涕,一種殺蟲劑)、石棉和臭氧空洞是否會危害人類健康,曾引發過激烈爭論;一場同樣關乎健康的爭論,也已持續了很長時間:是否應該向飲用水中添加含氟化合物。從上世紀50年代開始,美國數百家社會團體卷入了這場空前激烈的論戰中。隸屬政府及工業部門的科學家組成擁護聯盟,主張向飲用水添加氟化物以預防齲齒;反對者卻認為,對氟化作用的研究才剛剛起步,尚不清楚氟是否會危害健康,而且這種行為等於強制實行藥物治療,侵犯了公民的權利。 氟化物的擁護者笑到了最後。如今,飲用含氟自來水的美國人遍及46個大城市,約占全美人口的60%;在加拿大、英國、澳大利亞、新西蘭等國家,含氟飲用水也已走進人們的生活。在這些國家,反對在飲用水中加氟的人,境遇並不比他們的美國同行好:對於他們提出的意見,主流科學家和公共衛生機構根本不予理睬。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甚至把含氟飲用水與疫苗、計劃生育一起列為20世紀10項最偉大的衛生成就。 但是,科學界對含氟飲用水的態度正發生轉變。美國國家研究委員會(National Research Council,NRC)花費兩年多時間,回顧了過去幾百項研究,並進行多次討論後,在2006年發表了一篇報告,肯定了“氟反對者”長期堅持的某些主張。報告提出,為了保護兒童及成年人健康,美國環境保護局應該降低氟化物在飲用水中的含量標准(目前為4毫克/升)。兒童時期是恆牙替代乳牙的關鍵階段,如果在這一階段長期飲用氟含量為4毫克/升的水,剛剛長出的恆牙就會受到影響——顏色和形狀出現異常,變成氟斑牙;而對於成人來說,4毫克/升的氟含量同樣會影響身體健康:骨折幾率升高,甚至可能患上中度氟骨症(伴隨著劇烈疼痛的關節硬化疾病)。雖然大多數飲用水中的氟含量遠低於4毫克/升,但實際情況仍讓人不安,因為我們無法確定人們還從食物、飲料、牙膏等日常用品中吸收了多少氟化物。NRC的專家還注意到,氟化物可能引發更多更嚴重的健康問題,比如骨癌、大腦及甲狀腺損害等。 為了確認氟對人體健康的危害,美國艾奧瓦大學牙醫學院的史蒂文·M·利維(Steven M. Levy)從1992年開始,就開展了一項規模空前的研究。他跟蹤調查了700名艾奧瓦州兒童的健康狀況,希望發現氟化物可能產生的微妙影響,尤其是被以往研究忽略的。與此同時,另一項大規模研究也在利維的帶領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:測定上千種產品(食物、飲料、牙膏等)中的氟化物濃度,估算人們在日常生活中的氟化物攝入量。 這是一項極其復雜的研究,因為人們的飲食習慣、刷牙方式和水中的氟化物濃度差異較大,而基因、環境甚至文化因素,使某些人更容易受到氟化物的影響(有些是有益的,有些則不然)。盡管有太多不確定因素,利維及其他科學家仍認為,一些兒童實際攝入的氟化物量可能超過了正常水平。在大部分科學家看來,在飲用水中加氟是防治齲齒的有效方法,特別是對於口腔衛生較差的人群,但對於生活條件較好、很注意口腔衛生的人來說,加氟可能會適得其反。利維說: “我們需要找到一個平衡點,而不是盲目地讓人們攝入更多的氟化物。” [編輯本段]氟的兩面性 在利維的會議室裡,掛著一幅半個世紀前的牙膏宣傳海報,上面寫著兩條廣告語——“你有口氣嗎?”“高露潔葉綠素牙膏助你消滅口臭!”葉綠素牙膏是“氟時代”之前的產物,當時蛀牙(齲齒)很普遍,牙膏廠商就是用這些不太科學的口號來打開市場。 氟化物的使用改變了一切。1945年,美國密歇根州大急流市(Grand Rapids)首先在供水系統中添加氟化物;10年後,寶潔公司推出第一款加氟牙膏佳潔士,內含氟化亞錫;高露潔-棕榄公司緊隨其後,在1967年對高露潔牙膏進行改良,添加單氟磷酸鈉(sodium monofluorophosphate)——目前最主要的防齲齒物質。但是,大多數水廠並未使用添加在牙膏裡的、備受牙科醫生青睐的氟化鹽,而是使用價格低廉的氟硅酸鹽,比如化肥生產過程中的副產品六氟硅酸(hexafluorosilicic acid,肥料生產過程的副產品,由磷酸鹽礦石經硫酸處理後得到)。 上世紀七八十年代,美國充斥著各種各樣的氟化物,而且在大多數以英語為母語的國家,飲用水加氟已成為預防牙科疾病的基本措施。這段時期,齲齒發生率究竟下降了多少,為什麼會下降,依舊是科學界激烈爭論的焦點。不過,很多牙科醫生堅持認為,氟化物是齲齒發生率顯著下降的最大功臣。 正是在上述背景下,利維於上世紀80年代中期開始了公共口腔衛生方面的研究。而為他提供早期研究資金的高露潔公司,取得了很好的廣告效益:越來越多的人選擇含氟牙膏。但是,當年輕的齲齒患者越來越少,氟斑牙患者卻越來越多時,利維開始考慮,對於孩子們攝入的含氟物質是否超過了他們的健康承受能力。“我的想法開始轉變。以前一直認為‘氟化物越多越好’,但我現在開始考慮,在‘齲齒’和‘氟斑牙’之間,哪裡是恰到好處的平衡點?” 氟化物為什麼會有這種“兩面性”?根本原因在於,含鈣組織對氟離子有強大的吸引力。進入人體後,99%的氟化物都會滯留在骨骼及牙齒內,而不是被排出體外。它能通過兩種相互獨立的機制防治齲齒:接觸到釉質(牙齒外層白色堅硬部分)的氟化物會嵌入羟基磷灰石(hydroxylapatite)的晶體結構內,與釉質上某些羟基磷灰石分子的羟基發生交換,增強牙齒的耐酸能力(當口腔細菌分解食物當口腔細菌分解食物殘渣時,會分泌一些酸性物質,而酸性物質會與羟基磷灰石分子發生反應);牙齒表面的氟化物還可作為一種催化劑,促進鈣及磷酸鹽的沉澱,“修補”被細菌破壞的釉質。 然而對於牙齒尚未長全的低齡兒童來說,大量攝入氟化物則會導致另一種結果。牙齒形成早期,釉原蛋白(amelogenin)扮演著非常關鍵的角色——調控羟基磷灰石晶體的形成。完成任務後,釉原蛋白就會被分解,並從成熟的釉質上脫落。如果兒童攝入過多氟化物,被消化道吸收後,血液就會將這些化合物運送至發育中的幼牙,發出錯誤的生化信號,延長釉原蛋白在幼牙內的滯留時間,導致釉質的晶體結構出現縫隙。由於牙齒上的縫隙會折射外界光線,當一枚氟化牙齒發育成形時,牙齒表面就會呈現出不均一的顏色(某些部分更白一些)。如果氟化程度更嚴重,牙齒表面甚至會出現凹痕和黃褐色斑點。雖然營養與遺傳因素對氟中毒的發生都有影響,但目前最重要的因素還是氟化物的攝入量。 在美國國立口腔與顱面研究所(National Institute of Dental and Craniofacial Research)的資助下,利維開始對兒童的氟化物攝入量、氟化物如何影響牙齒與骨骼健康展開了研究。雖然到目前為止,並沒有普遍認可的氟化物日均最佳攝入量標准(即攝入的氟化物既能預防齲齒,又不會危害人體健康),但在學術界有一個不成文的標准:每千克體重每天攝入0.05~0.07毫克氟化物。上世紀90年代初,當受試者們還是嬰兒時,利維就發現在這些孩子中,超過1/3的人攝入了過多氟化物(主要來源於沖調奶粉的水、嬰幼兒食物及飲料),也就是說,他們出世不久就面臨慢性氟中毒的危險。即便隨著年齡增大,在蹒跚學步時期(恆牙釉質形成的關鍵期),孩子的食譜發生了改變,氟中毒的幾率也只會稍微下降,因為牙膏取代配方奶成為氟化物的重要來源。一般認為,兒童和成人在刷牙後會吐出牙膏泡沫,但利維卻在早期研究中發現,初學走路的孩子在刷牙時,竟會吞下一半以上的牙膏! 年滿9歲時,孩子們的前恆牙完全長出。然而,嬰幼兒時期接觸的氟化物會在他們的牙齒上留下明顯的印記。一開始就攝入高劑量氟化物的兒童,長出氟斑牙的幾率是低攝入組兒童的兩倍以上。孩子年齡增大後,隨著食譜范圍擴大,氟化物的來源也在擴大。利維的研究證明,許多果汁飲料和汽水含有充足的氟化物(大約為0.6毫克/升),一個3歲兒童每天只須飲用1升多的飲料,就能滿足氟化物的需求量,這還不算其他日常飲品。 在利維測試過的其他數十種食物中,氟化物的含量更高:蔓越桔汁雞尾酒中氟化物含量平均為0.73 毫克/升,冰棍為0.71 毫克/升,牛肉湯為0.99 毫克/升,罐裝蟹肉為2.10 毫克/升。氟化物雖然能以多種方式進入食品本身,比如通過殺蟲劑進入葡萄或葡萄干;通過骨粉等飼料進入雞肉、雞蛋;通過肥料、土壤進入茶葉,但多數情況下,氟化物來自烹饪或加工食物時添加的水分。 利維發現,飲用氟化水是氟中毒更直接的原因。在艾奧瓦州以氟化水為主要生活用水的地區,這裡的兒童在9歲時,8顆前牙中至少兩顆變為氟斑牙的幾率,要比其他地區的兒童高出50%(前者為33%,後者為22%)。NRC的報告也給出了類似結論:在“氟化地區”,嬰幼兒吸收的氟化物是應攝入量的兩倍。NRC還發現,飲水量高於平均水平的成人(包括運動員和體力勞動者),攝入的氟化物量也超過了最佳攝入量。 但迄今為止,除了個別非常嚴重的病例,科學家並未發現牙釉質氟中毒(enamel fluorosis)有其他影響,最多會傷害患者的自尊:牙齒上的色斑有損形象,即使采取了修補措施,它們就是“不捨得”離開牙齒。氟中毒真的不會影響人體健康嗎?美國加利福尼亞大學舊金山牙醫學院長期從事氟化物研究的帕梅拉·登貝斯滕(Pamela DenBesten)說:“我們已經看到,氟化物能影響蛋白質與礦化組織之間的相互作用,那麼在細胞水平上,它又有什麼影響?氟化物作用巨大,需要人們認真對待。” [編輯本段]氟帶來的疾病 由於氟化物主要存在於骨骼中,因此骨骼是科學家尋找氟化物印記的最佳組織。很多以骨質疏松症(osteoporosis)患者為對象的研究顯示,高劑量氟化物能刺激造骨細胞(osteoblast cell)增殖,對於老年患者同樣如此。其中的確切機制還不明晰,不過科學家推測,氟化物能通過提高酪氨酸磷酸化蛋白質(參與了向造骨細胞傳遞生化信號的過程)的濃度,從而產生上述效應。雖然氟化物可能增加骨容量,骨強度卻明顯降低了。流行病學研究與動物試驗顯示,長期攝入高劑量氟化物會讓人們更易骨折,尤其是老年人和糖尿病患者。對於“氟化物危險論”,科學界尚存爭議。即便如此,NRC專家組的12名成員中,有9人都認為,如果人們一生都在飲用氟含量超過4 毫克/升的水,發生骨折的幾率肯定高於健康人群。他們還指出,低濃度的氟化物也可能增加骨折幾率,只是目前沒有足夠的證據可以證明這一點。 當參與試驗的兒童進入青春期後,利維希望通過分析他們的脊柱、髋部及全身骨骼強度,揭示氟化物攝入量和骨骼健康之間的聯系。2007年,他收集到一些初始數據,然而根據受試者在幼兒期攝入的氟化物量,利維並未發現在這些11歲兒童的骨骼中,礦物含量有什麼差別。不過他堅持認為,礦物含量的差別可能會隨著年齡增大逐漸顯現。 關於氟化物的更大爭議是,發生在骨骼和牙齒上的生化反應,是否意味著氟化物還會影響其他器官的功能,引發更多疾病。目前,爭論的焦點是骨肉瘤(osteosarcoma)——骨骼腫瘤中最常見的類型,在兒童中的發病率居所有兒童腫瘤的第6位。由於氟化物會促進造骨細胞的增殖,一些科學家因此認為,正是造骨細胞的大肆增殖才導致了惡性腫瘤。1990年,美國政府發起的毒理學計劃(National Toxicology Program)中的一項研究顯示,雄鼠飲用了一系列氟化物濃度不同的水後(所有試驗用水中的氟化物含量,均高於正常飲用水中的含量),骨肉瘤發病率與氟化物濃度呈正比關系,即患病率隨著劑量的升高而升高。但除了這項研究,很多動物試驗以及人群流行病學研究得到的結果,都沒有體現出如此明確的關聯性。 最近一次有關氟化物與骨肉瘤關系爭論的主角,是哈佛大學牙醫學院的一對師生。伊莉斯·貝辛(Elise B. Bassin)是該學院的一名年輕研究人員,她分析了103位曾接觸過氟化物的骨肉瘤患者與215名健康對照者的生活習慣後,認為氟化物是男孩患骨肉瘤的重要風險因子(對女孩是否也有這樣的影響尚不明確)。2006年,貝辛在《癌症病因與控制》雜志(Cancer Causes and Control)上發表了她的研究報告。在同期雜志上,貝辛的導師切斯特·道格拉斯(Chester Douglass)也寫了一篇評論文章,提醒讀者要“特別注意”:貝辛並未發表更具說服力的數據,而這些數據與已發表數據相矛盾。很快,道格拉斯的文章就激起了氟化水反對人士和環保組織的憤怒,他們公開支持貝辛的研究結果,並要求哈佛大學調查道格拉斯——不僅因為他對貝辛的工作作出了錯誤評價,還因為他是高露潔公司贊助的一本牙醫時事通訊的主編,有維護自身利益的嫌疑。 2006年年底,哈佛大學結束了調查,得出的結論稱,道格拉斯並沒有不正當行為。 在氟化物引發的眾多爭論中,最為激烈的可能要算氟化物是否具有神經毒性。上世紀90年代初,美國波士頓福塞斯研究所的菲利斯·缪倫尼克斯(Phyllis Mullenix)發表報告稱,在小鼠身上進行的試驗顯示,氟化鈉會在腦組織中聚集,從而影響動物的行為。缪倫尼克斯在試驗中發現,如果在出生前就接觸了大量氟化物(通過母鼠),幼鼠出生後會表現得極度活躍(尤其是雄鼠);相反,假如是在出生後接觸氟化物,小鼠會變得懶散(主要是雌鼠)。這篇報告剛在《神經毒理學與畸形學》雜志發表,就引發了激烈的討論。很多科學家認為,缪倫尼克斯的研究方法有缺陷,她使用的氟化物劑量遠高於正常水平。但是,在中國開展的一系列流行病學研究,卻支持了缪倫尼克斯的發現:接觸高劑量的氟化物會降低人類的智力水平。他們在研究中發現,氟化鋁在人體內形成後,由於它與磷酸鹽的結構類似,會影響大腦內多種酶的活性。其他研究也顯示,氟硅酸鹽(silicofluoride)會加強大腦對鉛的吸收。 內分泌系統也會受到氟化物的影響。NRC專家組認為,氟化物會改變內分泌功能,尤其是甲狀腺(分泌調節生長與代謝的激素)。科學家並不清楚氟化物如何影響甲狀腺,而且這種影響還與飲食、遺傳因素有很大的關系。美國堪薩斯大學醫學中心藥理學與毒理學名譽教授、NRC委員會主席約翰·道爾(John Doull)說:“甲狀腺出現的變化的確困擾著科學家,我們必須要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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